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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政府新班子观察
更新于2023年3月15日 20:28 叶胜舟 为FT中文网撰稿
3月13日，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，人大、国务院、政协换届。去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，“新班子要有新气象新作为”，“以新气象新作为推动高质量发展取得新成效”，耐人寻味，正好可以用此视角观察换届。
新班子：国务院领导罕见全换
中共二十届中央委员会选出新一届24名政治局委员及其常委，全国“两会”前还未明确职务的，基本锁定是新一届国务院总理、副总理，政治敏锐度足够的人事先猜准不难。
但新一届国务院不仅正副总理5名全换，4名国务委员也全换，而且国务院常务会议的9名成员此前皆无国务院领导履历。如此换届力度和方式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是首次。当然，经历了“二十大”，如今中国人事再有什么变化，或者有违往例，多数人已不稀奇。
内阁部长反而变化不大，绝大部分是连任，或者提前卡位。最新的面孔郑栅洁任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，长期在福建工作，任安徽省委书记一年半，关键是此前四年历任浙江省委常委、副书记、省长。众所周知，如今上海、浙江、福建、陕西的省部级官员，提拔的机会明显高于其他省份。他不满62岁，以国家发展改革委的显赫权力和资源，五年后晋升副国级的概率很高。
64岁李小鹏是李鹏之子，任十年正部级（山西省长、交通运输部长）依然原地踏步，十八届中央候补委员（171人按得票排序，倒数第一）、十九届中央委员，二十届未连任。按照正常的节奏，明年下半年满65岁后，到全国人大或政协某个委员会任副主任委员退二线。但依陈云之子陈元的先例，他是十六届、十七届中央候补委员，退休前任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，解决了副国级待遇。
63岁易纲未连任二十届中央委员，这是准备退休的节奏，但突然又连任央行行长。新一轮机构改革即将拉开帷幕，金融系统动大手术，央行也面临重大转型，还需要借重他的实力和经验，所以破格留任。他已当选为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、经济委员会副主任，与何立峰曾以全国政协副主席兼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不同，这样的情况目前未在易纲身上再现，但不排除不久的将来加任全国政协副主席。
前清华大学党委书记胡和平先到浙江停留一年半，再到陕西深耕逾五年，以省委书记身份平调文化旅游部长，当然不能说重用。但二十大后又明确为中宣部常务副部长，他才61岁，似乎又柳暗花明，给五年后的换届留下悬念。
李强在答乌兹别克斯坦《人民言论报》记者说，“实践证明，我国疫情防控的各项策略措施是完全正确的，防控成效是巨大的。” 国家卫健委主任马晓伟在这次人大会上共获21票反对、8票弃权，在国务院组成人员选举中反对票最多，表明还是有一批人大代表对三年抗疫期间，国家卫健委及其主任马晓伟的工作不满意。
新气象：总理记者会首次亮相
在全国“两会”之前，李强已经以候任总理身份亮相和工作。例如2022年12月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作总结讲话；被任命为中央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组长，为2022年12月7日防疫政策突然转向发挥独特作用。
3月13日上午记者会是李强首次以总理身份向全国、世界正式亮相。当晚22时，新浪微博热搜榜前十条有五条涉及全国“两会”，分别是第一条“两会”，第二条“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会”，第四条“李强总理说自己是老网民”，第八条“李强答中外记者问”，第十条“图解梳理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”。
从时长观察，今年历时约84分钟。2013年3月17日李克强首次记者会110分钟，2018年3月20日连任后首次记者会逾120分钟。李强时间短的主因并非语速更快，而是回答扼要，涉及中美关系、香港问题、台湾问题都未展开，相信这是事先精心筹备后确定的策略。
从提问观察，今年10个问题，其中境外媒体（含港台）5个，真正的外媒有3个，凤凰卫视是自己人，中阿卫视合资共建，也不是外人。2013年总理记者会11个问题，其中境外媒体（含港台）6个；2018年总理记者会有16个问题，其中境外媒体（含港台）8个。
从缺失观察，今年没有给俄罗斯媒体、欧洲媒体、日韩媒体提问的机会，2013年、2018年都给机会。可能考虑到新总理毕竟长期在地方工作，对国际事务还不熟悉，干脆不让提问，也不必回答。
从难易观察，今年10个问题谈不上尖锐，都中规中矩。三大央媒的问题向来很好回答、最想回答，今年也不例外。最后一个问题给了国社，问的是政府自身建设。
从次序观察，今年和往常一样，境内外媒体轮流提问。似乎又有不一样，存在明显的节奏和控制，第一个问题又恢复从中央电视总台开始。20年前就有央视的朋友说，总理记者会第一个从央媒开始提问，作用是暖场。
但李克强似乎打破这个传统，似乎不介意甚至更愿意境外媒体提问。2013年第一个提问的是新加坡媒体《联合早报》，2018年第一个提问的是美国媒体彭博社。2013年回答了最后一问，他意犹未尽，说“很多来自国外的记者朋友没有机会一一提问，我想再讲几句”，随即针对国际舆论“中国经济能不够持续发展”、“发展起来会不会恃强称霸”的误区，澄清“中国崩溃论”、“中国威胁论”。这应是早有准备的观点，但外国媒体没有提，国内媒体不敢提，所以他主动亮出来。
2014年3月13日李克强第二次记者会提问16个，境外媒体罕见过半数，达到9个，前5个提问有4个直接给了外媒。没有李克强本人的提前授意，主持人绝对不会、不敢如此点名提问。一财网评论“这是中国经济发展不回避矛盾、不掩盖问题、愈加开放自信的缩影”，中国中央政府网转载此文并保留至今。
中国外交部工作日的例行记者会不限制提问，直到没有问题，当然不会每个问题都正面回答。有问必答、有时答非所问，这是每个合格新闻发言人的基本功。中国总理记者会的套路与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不同，挑选提问记者的外交部新闻司负责人，早已熟悉每个外媒风格、记者偏好，哪些是“刺头”或非主流媒体也早已清楚，哪怕一直在人民大会堂现场举手，未必能获得提问的机会。
新作为：临时调低GDP增长清醒务实
李强侃侃而谈，比较接地气，口才和记性很好，对经济发展的娴熟和把控程度明显强于国际关系。有浙江口音，但这无所谓，也不影响沟通。
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确定GDP增长5.5%的目标未实现，最终只有3%。2023年全国“两会”前，外界普遍预测GDP增长目标设为5.5%。笔者曾分析，基于去年的低基数效应，今年可以轻松实现6%。
公布的数据却出乎意料，仅为“5%左右”，那么最低4.5%也算达标。李强在答记者问时淡化GDP增长目标，说老百姓“更在乎的是住房、就业、收入、教育、就医、生态环境等身边具体事”。这是实情，但具备政治经济学常识的人也清楚，中共执政的合法性很大程度维持在经济持续增长上，何况只有GDP足够增长，才能创造足够的就业岗位，否则税收困难、民生困难、维稳困难，就会形成恶性循环。
3月11日，清华大学教授魏杰在深圳向清华校友作了一次宏观经济形势报告，迅速在网上流传。他披露，中共二十届二中全会确定的目标是5.5%，但在全国“两会”前这么短的时间（按：仅为五天）调整为5%，“临时变的原因是出口突然之间下跌”，“2月份的出口跌了差不多47%，不（单独）公布2月份，公布1-2月份，2月份数据很难看，因为美国全面启动了盟友和中国的脱钩”。
中国海关3月7日发布的统计数据，可以部分印证魏杰的观点。2023年1-2月中国出口总值5063亿美元，与去年同比减少6.8%。主要体现在对西方国家的出口普遍同比锐减，其中美国减少21.8%，欧盟减少12.2%（德国减少16.7%、法国减少19.1%、意大利减少21.4%），英国减少14.4%，加拿大减少21.5%，新西兰减少16.0%，日本减少1.3%。如果1月份数据正常，2月份锐减更多，就更反常。
总理记者会只是第一次亮相，谈不上大考。自2022年12月7日放开疫情管控至2023年春节，中国仅用一个半月迅速实现80-90%人口的群体免疫，为甩开膀子拼尽全力发展经济民生创造有利的基础。但树欲静而风不止，面临着国内外“黑天鹅”和“灰犀牛”的严峻考验。
第一关，中美高强度竞争对抗。3月6日，习近平在全国政协联组会上发言，罕见地点名批评“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我实施了全方位的遏制、围堵、打压，给我国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”。3月7日，中国外交部长在记者会上表示，美方“要中国打不还手，骂不还口，但这办不到！”。这个较量没有二十年难分胜负，难以定型。
第二关，美欧经济可能陷入衰退。美联储决策严重失误，错过加息黄金时期，坐视通胀率创40年最高纪录；如今又迅猛加息，全球经济海啸正在形成，三天内硅谷银行、标志银行先后倒闭只是开始。美欧经济衰退是大概率事件，区别在于开始时间和持续程度，即使美元升值，也会重挫进口，因为老百姓缺钱消费。
第三关，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危机。据财政部1月29日公布的地方政府债券发行和债务余额情况，2022年，全国发行地方政府债券新增47566亿元、合计73676亿元，支付利息11211亿元，全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350618亿元。地方政府还通过城投集团等累积大量隐形债务、超前预支，有的已经爆雷。2022年12月30日，已出现债务逾期的贵州省遵义道桥建设（集团）有限公司公告，重组银行贷款债务规模155.94亿元，期限调整为20年，利率调整为3.00%/年至4.50%/年，前10年仅付息不还本，后10年分期还本。
按照改革开放后逐渐形成的换届惯例，候任总书记主持起草党代会政治报告，候任总理主持起草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，主导作用明显强于在任总书记、总理，毕竟接下来五年，是候任转正后大干。
由此看来，中央和李强将今年GDP增长调低0.5个百分点，宁愿对困难准备充分些，表明头脑清醒、风格务实。超过预期更主动，新班子顺利实现“开门红”；否则再次未达预期，反而是一记“打闷棍”。
3月13日，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，人大、国务院、政协换届。去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，“新班子要有新气象新作为”，“以新气象新作为推动高质量发展取得新成效”，耐人寻味，正好可以用此视角观察换届。
新班子：国务院领导罕见全换
中共二十届中央委员会选出新一届24名政治局委员及其常委，全国“两会”前还未明确职务的，基本锁定是新一届国务院总理、副总理，政治敏锐度足够的人事先猜准不难。
但新一届国务院不仅正副总理5名全换，4名国务委员也全换，而且国务院常务会议的9名成员此前皆无国务院领导履历。如此换届力度和方式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是首次。当然，经历了“二十大”，如今中国人事再有什么变化，或者有违往例，多数人已不稀奇。
内阁部长反而变化不大，绝大部分是连任，或者提前卡位。最新的面孔郑栅洁任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，长期在福建工作，任安徽省委书记一年半，关键是此前四年历任浙江省委常委、副书记、省长。众所周知，如今上海、浙江、福建、陕西的省部级官员，提拔的机会明显高于其他省份。他不满62岁，以国家发展改革委的显赫权力和资源，五年后晋升副国级的概率很高。
64岁李小鹏是李鹏之子，任十年正部级（山西省长、交通运输部长）依然原地踏步，十八届中央候补委员（171人按得票排序，倒数第一）、十九届中央委员，二十届未连任。按照正常的节奏，明年下半年满65岁后，到全国人大或政协某个委员会任副主任委员退二线。但依陈云之子陈元的先例，他是十六届、十七届中央候补委员，退休前任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，解决了副国级待遇。
63岁易纲未连任二十届中央委员，这是准备退休的节奏，但突然又连任央行行长。新一轮机构改革即将拉开帷幕，金融系统动大手术，央行也面临重大转型，还需要借重他的实力和经验，所以破格留任。他已当选为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、经济委员会副主任，与何立峰曾以全国政协副主席兼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不同，这样的情况目前未在易纲身上再现，但不排除不久的将来加任全国政协副主席。
前清华大学党委书记胡和平先到浙江停留一年半，再到陕西深耕逾五年，以省委书记身份平调文化旅游部长，当然不能说重用。但二十大后又明确为中宣部常务副部长，他才61岁，似乎又柳暗花明，给五年后的换届留下悬念。
李强在答乌兹别克斯坦《人民言论报》记者说，“实践证明，我国疫情防控的各项策略措施是完全正确的，防控成效是巨大的。” 国家卫健委主任马晓伟在这次人大会上共获21票反对、8票弃权，在国务院组成人员选举中反对票最多，表明还是有一批人大代表对三年抗疫期间，国家卫健委及其主任马晓伟的工作不满意。
新气象：总理记者会首次亮相
在全国“两会”之前，李强已经以候任总理身份亮相和工作。例如2022年12月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作总结讲话；被任命为中央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组长，为2022年12月7日防疫政策突然转向发挥独特作用。
3月13日上午记者会是李强首次以总理身份向全国、世界正式亮相。当晚22时，新浪微博热搜榜前十条有五条涉及全国“两会”，分别是第一条“两会”，第二条“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会”，第四条“李强总理说自己是老网民”，第八条“李强答中外记者问”，第十条“图解梳理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”。
从时长观察，今年历时约84分钟。2013年3月17日李克强首次记者会110分钟，2018年3月20日连任后首次记者会逾120分钟。李强时间短的主因并非语速更快，而是回答扼要，涉及中美关系、香港问题、台湾问题都未展开，相信这是事先精心筹备后确定的策略。
从提问观察，今年10个问题，其中境外媒体（含港台）5个，真正的外媒有3个，凤凰卫视是自己人，中阿卫视合资共建，也不是外人。2013年总理记者会11个问题，其中境外媒体（含港台）6个；2018年总理记者会有16个问题，其中境外媒体（含港台）8个。
从缺失观察，今年没有给俄罗斯媒体、欧洲媒体、日韩媒体提问的机会，2013年、2018年都给机会。可能考虑到新总理毕竟长期在地方工作，对国际事务还不熟悉，干脆不让提问，也不必回答。
从难易观察，今年10个问题谈不上尖锐，都中规中矩。三大央媒的问题向来很好回答、最想回答，今年也不例外。最后一个问题给了国社，问的是政府自身建设。
从次序观察，今年和往常一样，境内外媒体轮流提问。似乎又有不一样，存在明显的节奏和控制，第一个问题又恢复从中央电视总台开始。20年前就有央视的朋友说，总理记者会第一个从央媒开始提问，作用是暖场。
但李克强似乎打破这个传统，似乎不介意甚至更愿意境外媒体提问。2013年第一个提问的是新加坡媒体《联合早报》，2018年第一个提问的是美国媒体彭博社。2013年回答了最后一问，他意犹未尽，说“很多来自国外的记者朋友没有机会一一提问，我想再讲几句”，随即针对国际舆论“中国经济能不够持续发展”、“发展起来会不会恃强称霸”的误区，澄清“中国崩溃论”、“中国威胁论”。这应是早有准备的观点，但外国媒体没有提，国内媒体不敢提，所以他主动亮出来。
2014年3月13日李克强第二次记者会提问16个，境外媒体罕见过半数，达到9个，前5个提问有4个直接给了外媒。没有李克强本人的提前授意，主持人绝对不会、不敢如此点名提问。一财网评论“这是中国经济发展不回避矛盾、不掩盖问题、愈加开放自信的缩影”，中国中央政府网转载此文并保留至今。
中国外交部工作日的例行记者会不限制提问，直到没有问题，当然不会每个问题都正面回答。有问必答、有时答非所问，这是每个合格新闻发言人的基本功。中国总理记者会的套路与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不同，挑选提问记者的外交部新闻司负责人，早已熟悉每个外媒风格、记者偏好，哪些是“刺头”或非主流媒体也早已清楚，哪怕一直在人民大会堂现场举手，未必能获得提问的机会。
新作为：临时调低GDP增长清醒务实
李强侃侃而谈，比较接地气，口才和记性很好，对经济发展的娴熟和把控程度明显强于国际关系。有浙江口音，但这无所谓，也不影响沟通。
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确定GDP增长5.5%的目标未实现，最终只有3%。2023年全国“两会”前，外界普遍预测GDP增长目标设为5.5%。笔者曾分析，基于去年的低基数效应，今年可以轻松实现6%。
公布的数据却出乎意料，仅为“5%左右”，那么最低4.5%也算达标。李强在答记者问时淡化GDP增长目标，说老百姓“更在乎的是住房、就业、收入、教育、就医、生态环境等身边具体事”。这是实情，但具备政治经济学常识的人也清楚，中共执政的合法性很大程度维持在经济持续增长上，何况只有GDP足够增长，才能创造足够的就业岗位，否则税收困难、民生困难、维稳困难，就会形成恶性循环。
3月11日，清华大学教授魏杰在深圳向清华校友作了一次宏观经济形势报告，迅速在网上流传。他披露，中共二十届二中全会确定的目标是5.5%，但在全国“两会”前这么短的时间（按：仅为五天）调整为5%，“临时变的原因是出口突然之间下跌”，“2月份的出口跌了差不多47%，不（单独）公布2月份，公布1-2月份，2月份数据很难看，因为美国全面启动了盟友和中国的脱钩”。
中国海关3月7日发布的统计数据，可以部分印证魏杰的观点。2023年1-2月中国出口总值5063亿美元，与去年同比减少6.8%。主要体现在对西方国家的出口普遍同比锐减，其中美国减少21.8%，欧盟减少12.2%（德国减少16.7%、法国减少19.1%、意大利减少21.4%），英国减少14.4%，加拿大减少21.5%，新西兰减少16.0%，日本减少1.3%。如果1月份数据正常，2月份锐减更多，就更反常。
总理记者会只是第一次亮相，谈不上大考。自2022年12月7日放开疫情管控至2023年春节，中国仅用一个半月迅速实现80-90%人口的群体免疫，为甩开膀子拼尽全力发展经济民生创造有利的基础。但树欲静而风不止，面临着国内外“黑天鹅”和“灰犀牛”的严峻考验。
第一关，中美高强度竞争对抗。3月6日，习近平在全国政协联组会上发言，罕见地点名批评“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我实施了全方位的遏制、围堵、打压，给我国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”。3月7日，中国外交部长在记者会上表示，美方“要中国打不还手，骂不还口，但这办不到！”。这个较量没有二十年难分胜负，难以定型。
第二关，美欧经济可能陷入衰退。美联储决策严重失误，错过加息黄金时期，坐视通胀率创40年最高纪录；如今又迅猛加息，全球经济海啸正在形成，三天内硅谷银行、标志银行先后倒闭只是开始。美欧经济衰退是大概率事件，区别在于开始时间和持续程度，即使美元升值，也会重挫进口，因为老百姓缺钱消费。
第三关，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危机。据财政部1月29日公布的地方政府债券发行和债务余额情况，2022年，全国发行地方政府债券新增47566亿元、合计73676亿元，支付利息11211亿元，全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350618亿元。地方政府还通过城投集团等累积大量隐形债务、超前预支，有的已经爆雷。2022年12月30日，已出现债务逾期的贵州省遵义道桥建设（集团）有限公司公告，重组银行贷款债务规模155.94亿元，期限调整为20年，利率调整为3.00%/年至4.50%/年，前10年仅付息不还本，后10年分期还本。
按照改革开放后逐渐形成的换届惯例，候任总书记主持起草党代会政治报告，候任总理主持起草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，主导作用明显强于在任总书记、总理，毕竟接下来五年，是候任转正后大干。
由此看来，中央和李强将今年GDP增长调低0.5个百分点，宁愿对困难准备充分些，表明头脑清醒、风格务实。超过预期更主动，新班子顺利实现“开门红”；否则再次未达预期，反而是一记“打闷棍”。
